郭敬明小时代里提到的关于上海房价问题
上海在八月进入了一年里最酷热的时节。
四下泛滥的白光几乎要把所有的水泥地面烤得冒烟,走在路上耳朵里都是地面裂开来的声音,像一面沸腾作响的油锅。
所有的绿化带在剧烈的垂直阳光下,萎缩成病怏怏的一小块。曾经在上海市政府口中无比自豪的“镶嵌在城市中心的绿宝石”,现在完全就是一块干枯猥琐的海苔。就算每天早晨中午晚上,都有不怕晒得清洁工为它们浇水,但是它们依然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那些暴晒在日光下的清洁工人,看着眼前比自己还要舒服的植物,目光里是恨不得它们全部晒死的怨毒。
浦东所有的摩天大楼,像是约好了似的一起反射着刺眼的白光,如同无数座激光发射器一样,把整个陆家嘴金融区摧毁成一片炼狱一样的熔炉。
生活不太富裕的人们,穿梭在冷气强劲的地面之下,地铁四通八达的把他们送往上海,然后再从百货公司的地铁口里钻进大厦,通过空中连廊,走向一座又一座写字楼。人们穿行再冷其建筑起来的狭窄管道里,继续征服着这个贪恋的城市。又或者,被这个贪婪的城市继续榨取着最后一滴生命的汁液。我们称之为劳动力聚集。
而稍微高级一点的白领们浑身涂满了厚厚的防晒霜,带着巨大的墨镜(可能她们自己内心也曾经幻想过自己也许带上这个瞎子一样的大黑超之后,别人会觉得她们也许是维多利亚。但是她们忽略了,维多利亚永远不会这样在马路上疯狂地和另一个穿12cm高跟鞋的女人抢出租车,带着这种遮住半张脸的墨镜而在大街上来回晃动的,除了她们,也就只剩下些拄着拐杖的瞎子),已几乎要撞上去的姿态,抢夺着来往的TAXI。
而那些金字塔顶端的贵族们,坐着奔驰S 600L或者凯迪拉克SLS穿行在任何他们想要踏足的地方,他们把冷气开的足了有足,哪怕是在全球油价疯狂飙升的今天,他们也很不得可以把自己的车子笼罩上一层寒霜,这样他们可以轻蔑的透过车窗玻璃,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这个城市里生活在他们脚下的庞大人群。
而这些金字塔底部的人,每天都在自我安慰的期望油价暴涨或者房价大跌,让富人们的财富缩水,让穷人们称霸这个世界,虽然他们内心也非常明白,无论油价疯狂地飙升成什么样子,用不起油的,也只会是那些开着奇瑞QQ的小白领们,而那些开着劳斯莱斯的司机们,依然肆无忌惮的轰着油门。
这些肥皂泡般泛滥着彩虹光的白日梦,每天都笼罩在这个城市的上空,成为最美好也最肮脏的海市蜃楼。
恒隆背后刚刚开盘的高端酒店服务公寓的外墙上,耀武扬威的贴着“世界在这,你在哪里?”以此挑衅所有的年轻贵族们。
在全国房价疯狂缩水的今天,上海的核心区域肆无忌惮的疯狂涨价,并且日益飞扬跋扈。静安紫苑六方多一平的露台房和翠湖天地德新天地湖景千万豪宅,它们像是炸蛋一样,频繁的轰炸着人们心里对物质的承受底线。
天空里巨大的海市蜃楼。
夜晚沉睡的大陆,无数的肮脏秘密和扭曲的欲望,从潮湿的地面破土而出,它们把湿淋淋的黑色触手甩向天空,抓紧后,用力把天幕拉跨。
我闭上眼睛,眼泪留在脸颊上,被开的很足的冷气吹的像要冻成冰一样。
我对面的南湘把被子蒙在头上。但是我还是可以看见她被子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亮起来的手机光线。
我知道她还在发短信。只是我也没什么力气再去过问别人的事情。
我觉得自己就是一堆发臭了的,腐烂了的,猪大肠。
我躺在床上,想,就这样什么也不用管,然后腐烂成一滩水,也不错。 学校图书馆下面的咖啡厅,在气温日益难以抵挡的夏季,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拥挤危机。学校巨大食堂里的冷气显然不足以应付庞大人群产生的热浪,以及玻璃窗外直白的光线,所以,无数的学生纷纷把目光转向了学校里的各种提供冷气的场所。这家在学校图书馆下面的我们最喜欢光顾的咖啡厅也不例外,每天人满为患,门口排着长队,里面挤满了人,完全失去了它应有的高贵和懒散气质,并且很多人只是点五块钱一杯的最便宜的奶茶,便瘫坐在沙发里一个下午。于是,这个周一的时候,这家咖啡厅把所有饮料的价格提高了50%,并且取消了所有廉价的饮料供应,最便宜的饮料变成了32块的冰拿铁——这种超越星巴克的价格迅速过滤了大批拥挤来乘凉的人群。为此,老板娘深深地握住了顾里的手,并且承诺顾里,外带我们另外三个女生:无论什么时候,我们来都可以有位子而不用等排位。
郭敬明描写景的语句
《夏至未至》: 上海,怎么听怎么没有真实感。那完全就是一个和自己格格不入的世界。弥漫着霓虹灯和飞扬的裙角。倒是想看一看那些老旧的弄堂,正午的日光从各个角度切割着世界的明暗,斑驳而潮湿的弄堂墙壁,打着铃喧嚣而过的三轮车,黄昏的时候有鸽子从老旧的屋顶上腾空而起。这一切所散发出来的甜腻的世俗生活的香味曾经出现在梦境里,像是微微发热的刚刚出炉的糖果。
【Tiny Times】 小时代(season01。charpter03)
在唐宛如看完《在世界的中心呼唤爱》哭得死去活来之后,我开始思考关于中心的问题。
在那些衣着光鲜的时尚分子和派对动物眼中,恒隆1定是上海的中心。当她们穿着10cm的细高跟鞋咔嗒咔嗒地踩过恒隆光洁如新的大理石地面时,她们1定是觉得自己踩在整座上海之上。无论她们刚刚刷卡买下的那件小山羊皮外套是否相当于她们整整1个月的薪水。
而在更加有钱的中产甚至是高产的富人们眼中,上海的中心1定是在外滩和外滩对面的陆家嘴。沿江无数的天价楼盘沐浴在上海昏**的雨水中,有寂寥的贵妇人在第12次拨打老公手机听到电话依然被转到语音信箱之后,茫然地抱着蚕丝的抱枕,靠在床边看窗外的江面。翻滚的**泡沫像是无穷无尽的**的旋涡。
外国人眼中的上海中心也许在新天地。旁边可以与汤臣1品媲美的翠湖天地御苑里出没着差不多1半的鬼佬,他们操着各种口音的英文,把咖啡像茶1样1杯1杯地倒进肚子里。
无数前来上海旅游的外地人眼中,上海的中心1定是那条被电视节目报道了无数遍的熙熙攘攘的南京路。佐丹奴和班尼路的旗舰店,都闪动着巨大的电子屏幕。无数的行人举起相机,闪光灯咔嚓咔嚓闪成1片。
还有更多更多的上海本地人,也会在别人问起的时候,说出和平饭店或者沙逊大厦这样的答案来。
而唯独人民大道上,市政俯铸造的那个标注上海市中心0起点的那个手掌大小、阴井盖1样的铜牌,却早就消失在人们的视线和记忆里。
【Tiny Times】 小时代(season01。charpter09)
你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去了解上海——这个在中国巨大的版图上最最耀眼的城市之1。或者,去掉“之1”。
你可以选择翻看各种时尚杂志上那些Only in shanghai的商品,或者你可以在家里握着遥控器,紧盯着SMG旗下的各个落地卫星频道,也可以被各种电影、电视里不断出现的外滩金**的灿烂光河以及陆家嘴让人窒息的摩天楼群强行剥夺视线。
但是,你永远都没法彻底了解“当下的”上海。当你刚刚站稳脚跟,它已经“轰”的1声像艘航母1样飞速地驶向了远方。当月刊和半月刊都不能满足于上海的速度时,于是《上海1周》和《上海星期3》甚至“Shanghai daily”摇旗呐喊招摇过街,无数的照片和版面,向人们展示着当下的上海都在发生些什么。
你很可能两3个月没有上街,于是就发现人民广场突然耸立起来1座超过曾经浦西最高建筑恒隆的新地标“世茂”。并且人民广场中央绿地的下面变成了1个8条地铁交错的地下迷宫。
而新天地边上,也突然崛起了两座有着白色蜂巢外观的准7星酒店,它以平均每日4百美元的房价将上海其他1百910美元均价的5星酒店远远甩在了身后,而它的管理运营者,是Jumeirah——这个单词出现的时候往往会有1个前缀作为注释:迪拜集团。
又或者,当你还在沾沾自喜向别人传递着“上海第1高楼已经不是金茂而是环球金融中心了哦”的时候,也许,你应该去翻阅1下最新的房地产杂志,世界第1的Shanghai Center已经确定了龙型方案,并将迅速地矗立在寸土寸金的陆家嘴,和金茂、环球3足鼎立。
而且外滩源和南外滩开始翻天覆地,整个外滩将变成之前的4倍。
而唯1不会变化的是浦东陆家嘴金融城里每天拿着咖啡走进摩天大楼里的正装精英们,他们在证券市场挥舞着手势,或者在电话、电脑上用语言或者文字,分秒间决定着数千亿的资金流向。而浦西恒隆广场LV和HERMES的店员永远都冰冷着1张脸,直到橱窗外的街边停下了1辆劳斯莱斯幻影,他们才会弯腰曲身,用最恭敬的姿态在戴着白手套的司机打开车门的同时打开店门。
而这中间,隔着1条宽阔的黄浦江。江上的游轮里,永远都是吵吵嚷嚷的各地游客,他们惊喜地举着相机拍下如此突兀对峙的江面两岸。
【Tiny Times】 小时代(season01。charpter10)
上海在8月进入了1年里最酷热的季节。
4下泛滥的白光几乎要把所有的水泥地面烤得冒烟,走在路上耳朵里都是地面裂开来的声音,像1面沸腾作响的油锅。 所有的绿化带在剧烈的垂直阳光下,微缩成病怏怏的1小块。曾经在上海市正府口中无比自豪的“镶嵌在城市中心的绿宝石”, 现在完全就是1块干枯猥琐的海苔。就算每天早晨中午晚上,都有不怕晒的清洁工为它们浇水,但是他们依然1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那些暴晒在日光下的清洁工人,看和眼前比自己还要舒服的植物,目光里是恨不得他们全部晒死的怨毒。 浦东所有的摩天大楼,像是约好了似的1起反射着刺眼的白光,如同无数座激光发射器1样,把整个陆家嘴金融区摧毁成1片炼狱1样的熔炉。
生活不太富裕的人们,穿梭在冷气强筋的地面之下,地铁4通8达的把他们送往上海的各个地方,然后再从百货公司的地铁口里钻进大厦,通过空中连廊,走向1座又1座写字楼。人们穿行在冷气建筑起来的狭窄管道里,继续征服着这个贪婪的城市。又或者,被这个贪婪的城市继续榨取着最后1滴生命的汁液。我们称之为劳动力聚集。
而稍微高级1点的白领们浑身涂满了厚厚的防晒霜,带着巨大的墨镜(可能他们自己内心也曾经幻想过自己也许带上这样瞎子1样的大黑超之后,别人会觉得他们也许是维多利亚。但是他们忽略了,维多利亚永远不会这样在马路上疯狂的和另外1个穿着12cm高跟鞋的女人抢出租车,带着这种遮住半张脸的墨镜而在大街上来回晃动的,除了她们,也就只剩下拄着拐杖的瞎子),以几乎要撞上去的姿态,抢夺着来往的TAXI。
而那些金字塔顶端的贵族们,坐着奔驰S600L或者凯迪拉克SLS穿行在任何他们想要踏足的地方,他们把冷气开得足了又足,哪怕是在全球油价疯狂飙升的今天,他们也恨不得可以把自己的车子笼罩上1层寒霜,这样他们可以轻蔑的透过车窗玻璃,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这个城市里生活在他们脚下的庞大人群。
而这些金字塔底部的人,每天都在自我安慰地期望油价暴涨或者房价大跌,让富人们的财富缩水,让穷人们称霸这个世界,虽然他们内心也非常明白,无论油价疯狂的飙升成什么样子,用不起油的,也只会是那些开着奇瑞QQ的小白领们,而那些开着劳斯莱斯的司机们,依然肆无忌惮的轰着油门。
这些肥皂泡般泛滥着彩虹光的白日梦,每天都笼罩在这个城市的上空,成为最美好也最肮脏的海市蜃楼。
恒隆背后刚刚开盘的高端酒店服务公寓的外墙上,耀武扬威的贴着“世界在这,你在哪里?”以此挑衅所有的年轻贵族们。 在全国房价疯狂缩水的今天,上海的核心区域肆无忌惮的疯狂涨价并且日益飞扬跋扈。静安紫苑6万多1平的露台房和翠湖天地的新天地湖景千万豪宅,他们像是乍弹1样,频繁的轰乍着人们心里对物质的承受底线。
天空里巨大的海市蜃楼。夜晚沉睡的**,无数的肮脏秘密和扭曲的**,从潮湿的地面破土而出,他们把湿淋淋的黑色触手甩向天空,抓紧后,用力拔天幕拉垮。
我闭上眼睛,眼泪流在脸颊上,被开得很足的冷气吹得像要冻成冰1样。
我对面的南湘把被子蒙在头上。但是我还是可以看见 但是我还是可以看见她被子里每隔1段时间就亮起来的手机光线。我知道她还在发短信。只是我也没什么力气再去过问别人的事情。
我觉得自己就是1堆发臭了的,腐烂了的,猪大肠。
我躺在床上,想,就这样什么也不用管,然后腐烂成1滩水,也不错。
呵呵,告诉我一些房地产的一些吸引人的描述吧,要房源呀,不要标题的........
地段偏僻--告别闹市喧嚣,独享静谧人生
周边嘈杂--坐拥城市繁华,感受摩登时代
荒山秃岭--与大自然亲密接触
刚有规划--轨道交通在即
零星班车--无缝接驳CBD
挨着铁道--便利交通,四通八达
地势很低--私家领地,冬暖夏凉
价格奇高--奢华生活,贵族气息
规划篇
规划不好--小资情调,折射后现代生活
户型很烂--个性化设计,稀缺绝版户型
弄个圆顶--巴洛克风情
搞个楼尖--哥特式风格
前后楼快挨上了--邻里亲近,和谐温馨
弄个喷水池--英伦风情,北欧享受
门口有保安--私人管家,尊贵生活
配套篇
挨着臭水沟--绝版水岸风光
挖了小池塘--临湖而居,演绎浪漫风情
周围荒草地--超大绿化,无限绿意
旁边小土包--依山而居,享受山里人的清新
有家信用社--坐拥中央商务区
有个居委会--核心地标,紧邻中心政务区
有家小学校--浓郁人文学术氛围,让你的孩子赢在起跑线上
有家小诊所--零距离就医,拥抱健康
有五平米超市--便利生活,触手可及
有个垃圾站--人性化环境管理
胡桃夹子夜未眠2 把全文写出来
胡桃夹子夜未眠22008年02月14日 星期四 15:26马路旁的人行道上已经有少许的落叶,踩上去会发出簌簌的响声。
叶未瑾从雷诺的车上下来,看着微风卷着落叶一路向前飘去,不由自主地跟着走了两步,一抬头才发现面前是市内最大的游乐场。
游乐场不管什么时候都那么热闹——梦幻唯美的浪漫城堡,充满未来气息的宇宙飞船,丛林密布河流蜿蜒的原始部落,仿佛凝聚了所有的快乐,能让人忘却一切的烦恼。
叶未瑾看着游乐场高高的拱型大门,定了定神——
忘掉那些破烦恼,对单细胞动物叶未瑾来说,绝对是一件超级简单的事情!
雷诺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忍俊不禁。
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门票,带着叶未瑾走进游乐园大门。
面对着眼花缭乱人声鼎沸的缤纷世界,叶未瑾简直无法决定要先玩哪一项才好。
如果是平时的她,肯定对那些“危险”的游乐设施怀着敬畏的心情并闪得远远的,但是今天,她急需甩开那些纷繁复杂的念头,如果借助一下那些设施恐怖的速度,她也许会忘得快一点。
所以,目标一号——云霄飞车!
当叶未瑾拖着雷诺坐上飞车的最前排时,她对现在的自己无比崇拜,就像过去她崇拜那些在云霄飞车的设施入口排着长队的人一样。
“那个,我现在下去是不是还来得及?”雷诺憋了半天,才对站在轨道边的工作人员憋出这样一句话。
“不行!”叶未瑾瞪起没有焦点的眼睛,“我要死也得拖个人垫背!你不许开溜!”
没有了镜片的遮盖,她的眼睛格外得清澈,为了防止眼镜被半路甩飞,叶未瑾早就未雨绸缪地将它收进了背包里。
“可是,我是第一次。”雷诺的额头上有一层薄汗,显然是乱了阵脚。
“哇,我也是第一次耶!”叶未瑾兴奋地叫起来。
雷诺无力地垂下头。
……拜托,这有什么好兴奋的。
现在,还是自求多福比较重要。
随着设施启动的铃声,云霄飞车开始缓慢地沿着轨道向前运行,雷诺抓紧了固定在脖子两边厚厚的安全设备,紧张的表情丝毫不像平常的他。而他身边的叶未瑾相比之下就轻松得多,除了紧张,还有一丝期待和兴奋。
云霄飞车的速度依旧不快,此刻它正在缓慢地向上爬行着,仿佛要将人们的神经拽紧到一定的程度之后,再来刺激地释放所有的能量。秋日的阳光似乎就在头顶,澄净的蓝色包裹着金色的光晕,似乎触手可及。
“你你你看到那个隧道没?”叶未瑾兴奋得牙齿打颤,“前面那个黑乎乎的隧道会让我想到柯南第一集那个掉头的杀人事件……”
“……”雷诺根本接不上话,因为他一想到那个隧道后面有什么,他就难过得想自杀。
果然,云霄飞车倏地加速,脚下金属与金属飞快摩擦的感觉让叶未瑾头皮发麻,她抓紧了安全靠垫上的扶手,在飞车到达最高点的那一刻闭上了眼睛。
短暂的黑暗隧道麻痹了所有人的眼睛,当他们的视线触碰到光明,随后迎来的便是倾斜四十五度的超级大斜坡!
云霄飞车失控一般地顺着轨道飞快地冲了下去,尖叫声,欢笑声几乎掀翻了天空,风呼呼地卷着阳光迎面刮来,世界在眼前倒转了再变正,血液忽地冲上头顶再猛地下落回去,心脏跟着飞车奔驰的方向忽左忽右,脑海里所有的一切都被这疯狂的速度给抛了出去。
在所有人的嗓子几乎喊哑之后,云霄飞车终于缓缓地驶进终点,每个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带着疲倦而兴奋的笑容,互相交换着经历过这刺激之旅后的想法。
叶未瑾觉得自己连嘴角都是软绵绵的了,扯了半天才勉强弯出了一个抽筋的弧度,全身的关节像被拆掉重装过,两条腿更是像上过甩脂机一般使不上力气,一摸背后全是湿漉漉的虚汗。在确认自己没有缺胳膊少腿之后,她这才想起身边的雷诺,转过头一看,发现他的状况也没比自己好多少,甚至可以说——比她更糟。
唉,要不是现在没力气,否则她肯定会落井下石地好好笑他一把。
雷诺正狼狈地按着自己酸痛的颈项。
记得只有小时候落枕的那一次才会这么痛。
而且……他的形象啊啊啊啊。
最讨厌的就是刮大风的天气,不仅和他的气质不搭,还会弄乱他的发型和衣领。而刚才云霄飞车的那种速度,简直就像是在他的眼前安了一个巨型电风扇,把什么魅力啊,风度啊,气质啊,全数吹跑,贵公子立刻降级为没落贵族,雷诺悔不当初。
要不是管理员随口问了句:“你们还要再玩一次吗?”,两人还差点懒得起来。
于是,后面的一系列“危险”计划被迫终止,叶未瑾和雷诺捧着冰淇淋流落街头,看着天上慢吞吞飘过的云朵,感叹大好时光就这样从眼前溜走。
可惜啊。
“那个……我们去玩点和谐系的游戏吧。”雷诺懒洋洋地坐在游乐园路边的长椅上,好心地提议道。
“赞成。”叶未瑾有气无力地举手,“早知道就把云霄飞车放到最后玩了……”
雷诺轻咳。
也不想想是谁害的。
“那,要玩哪一种?”叶未瑾指指左手边的镜屋,再指指右手边可以租小船来划的小湖。
“只要速度慢,我都没意见。”雷诺认命地摇了摇头。
他发誓,坐云霄飞车这种事情,今天他是第一次,也绝对会是最后一次。
“是吗?”叶未瑾不怀好意地斜眼看他,“只要是慢速的游戏,你都会陪我玩?”
“嗯,没错。”雷诺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从容不迫又优雅的游戏,才是最衬他气质的选择。
于是,在雷诺极不明智的首肯下,叶未瑾同学终于了却了生平的最大心愿。
那就是——捉弄雷诺。
当叶未瑾看到雷诺表情扭曲地盯着面前的游乐设施时,一股报仇的快感如香槟的泡沫一般呼啦啦地冒上头顶,欢快地跳着庆祝胜利的舞蹈。
啊……她实在是太有成就感了!
雷诺的嘴角抽搐着,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身边这个单细胞生物给摆了一道。
什么从容不迫,什么优雅,什么气质……
“这这这……”他指着面前充满童声笑语的游乐设施,只觉得晴天霹雳五雷轰顶。
——他绝不承认旋转木马是优雅和气质的化身!
“你该不会是想反悔吧。”叶未瑾看着雷诺一青一白如霓红灯一般变换的脸色,十分促狭地笑道,“不过,我想应该不会啦,出尔反尔大概也不符合你的骑士道风格……”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雷诺不上旋转木马,那么他在叶未瑾的心目中便会形象扫地。
然后,在众儿童和众少女不解和好奇的目光中,雷诺再次硬着头皮,被叶未瑾扯着手臂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旋转木马的设施区域中。
雷诺发誓,他一生中最失败的一个决策,便是把这个游乐场的门票送到叶未瑾的手中。
充满童趣的音乐声响起,旋转木马上的灯泡逐一亮起,又一轮的快乐之旅开始进行。
而这一次的旅程却有些不同寻常。
数十匹由孩子和少女乘坐着的精致的木马中间,突兀地出现了一个男子修长的身影,他的表情格外地尴尬,修长的手臂无奈地架在马头上,要不是他身下的那匹马实在太小,看起来还倒有几分骑士的感觉。
叶未瑾频频回头看去,好几次都差点从木马上摔下来。
压抑下自己内心山洪爆发一般的笑意,她觉得这幅画面实在太太太……
太搞笑了!
只可惜自己没有带相机,不然把这样的镜头捕捉下来,不开心的时候看上几眼,保证会开怀大笑郁闷全消。
“喂,不要臭着脸嘛。”叶未瑾笑着回头朝后面的雷诺说道,“坐这个总比坐云霄飞车好吧。”
雷诺勉强回了她一个微笑。
才怪,硬要他选的话他宁愿再被巨型电扇吹一把。
总之,今天就是一路丢人丢到底了。
雷大公子最重视的颜面哗哗扫地了。
但是……
她笑得那么开心。
那个坐在前面一匹白色小马上的女孩,回头朝他快乐地笑着,她的眉眼弯弯,笑容灿烂,与刚才他在家门口看到的那个忧郁的她,已经完全不同了。
是他让她把烦恼全部丢掉的,对吗?
假如他的风度能够换来她的快乐,那么他还是相当有成就感的。
于是,自然而然,从心底蔓延出笑容,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喂,雷诺!”叶未瑾叫他,眼底的笑意丝毫未减,“笑了才对嘛!旋转木马本来就是‘快乐的圆圈’,所以坐在上面的人一定要快乐才行。”
“如果你再不好好看前面的话,摔下去就笑不出来了。”雷诺再怎么丢脸也还是雷诺,就算没了面子也仍旧要做一下困兽之斗。
也许在所有孩子的眼里,旋转木马真的是快乐梦幻的化身。
但是,雷诺一直记得偶尔从某个小说中看到的一段话——
其实,旋转木马是最残忍的游戏,一旦游戏开始,每一匹木马永远都会不知疲倦地彼此追逐着,但无论如何,它们之间却有着无法跨越无法缩短的永恒距离。
想着这段话,看着那个离他始终有着一米之遥的笑容,雷诺的心毫无由来地一凉。
闪亮的七彩灯泡。
轻快的圆舞曲旋律。
孩子们的兴奋的叫声,少女们银铃般的笑声。
一切美好得如同童话世界的梦幻国度。
雷诺摇头,不禁暗笑自己的多虑,只是一场游戏,只是一段话而已,他何必要那么较真。
音乐稍停,随着轻微的金属碰撞声,旋转木马终于停了下来。雷诺逃命一般地跳下